折克行想着死去的将士,他的心就好似被刀割一样。
平头百姓,死了也就死了,谁让战乱之中,都是离人?百姓手无寸铁,如何能抵得过兵强马壮的契丹人?若不是惧怕军法,折克行也不会傻到去贸然追击已经远去的契丹人,导致自己中了埋伏。
这是契丹人的阳谋,即便折克行看穿了,也拿契丹人没办法。如果不把百姓抢回来,他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军法不是拿来摆设的。抢回百姓的下场,就是百姓死伤泰半,他麾下的骑兵也折损过半。
越想越不忿气,折克行猛地站起身来,大踏步外州牧府外走去。
“将军,将军……”
薛刚见折克行要走,连忙叫住他。
“怎么了?”折克行没好气地说道,他还要回去写请罪奏折,不然的话,6承启会扒了他的皮。
“将军,你说我们能不能弃城而去,入长城内避难?”薛刚小心翼翼地说道,深怕触怒了折克行。
折克行冷冷地看着他:“你若想丢了一家大小的性命,大可迁徙百姓入长城。若是想保命,就老老实实候着圣旨。陛下分得清轻重缓急,很快便有旨意下达了。”
薛刚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正琢磨着,折克行已经走得远了。看着身上缠着纱布的折克行,薛刚不屑地啐道:“气甚么,当年我阔气的时候,你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想当年……算了,都到这个地步,想当年也没用了……”薛刚自嘲了一番之后,缓缓地步入内堂,去安抚自己的妻儿老小去了。一个州牧做到他这等模样,也算是凄凉。
回到营帐里的折克行,一言不发。
众士卒见他一路走来,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心下悲戚。
坐在中军营帐里的折克行,拿出笔墨纸砚,准备写一道请罪奏折,经沿途驿站,直达天听。
他是将门世家出身,自幼读兵书,识地图。写字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刚刚研磨好了墨汁,准备动笔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夹带着高呼“报”的声响,突兀地出现在营寨外。
“谁这么大胆,竟敢过营不下马?”折克行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见他的中军帐闯入一个人。这人背后插着两杆小旗,上面写着“飞马急报”四个字。
“将军,陛下有密旨。”飞马急报恭恭敬敬地把一个木漆盒子递了上去,折克行接过盒子后说道:“有劳你了,你且退下吧,军中清寒,你若想留下吃顿饭也成……”
那飞马急报转身离开之后,折克行连忙挑开火漆,看看6承启给他甚么旨意。他这一仗打得这么窝囊,就算是降成士卒,他也认了。
“什么,再引诱契丹人来劫掠?”
折克行看完密旨后,低声惊呼起来,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是一个妙计。契丹人得了便宜,肯定会忘乎所以,如果他们再敢前来,折克行绝对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