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编,您真幽默。”
他笑了,薄唇轻扬,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容:“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试图和他讲道理:“主编,您看,刚刚骗了您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没有跳槽的意思,《鸿鸣龙雀》我既然已经交给您了,决定还在《赤月》连载了,我就不会反悔的,我跟杨编辑只是私下单纯的吃个饭,朋友之间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每多说一个字,顾从礼的表情就更阴沉一分。
浅棕的眸暗沉沉的看着她,有什么东西仿佛下一秒就会奔涌而出。
良久,他虚着眸光,轻声道:“朋友之间的?他对你的心思也是朋友之间的?”
时吟沉默了一下:“是吧。”
顾从礼气笑了:“要么你去跟他说,要么我去。”
“……说什么?”
“你有事,饭不吃了。”
“……”
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时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服软讨饶不行,讲道理商量也不行,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到没法用常理解释,她也火了:“主编,你是我的责编,我是你手下的作者,我们之间是工作上的关系,工作上有什么地方您不满意您可以随便管,至于其他的——他对我是什么心思,我和谁吃饭,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刚刚说谎了确实是我不对,对不起,我真诚道歉,但是您就这样过来让我推掉,我都跟人家约好了的,您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莫名其妙吗?”
深吸了口气,又继续道,“我不是你的学生了,你也不是我的老师,我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有自己的生活和交友权利的、自己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平时因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吧,你控制欲强到连作者私生活都要管了吗?”
一通话说完,他以为他会发火,结果并没有。
顾从礼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两个人再次遇见以后,时吟从没发过火。
因为他是顾从礼,因为是他,所以无论他脾气有多古怪,有多难以理解,时吟都没办法和他生气。
只是这个人,这次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
时吟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提线木偶似的,他说什么她就要做,不顺着他就不行,动不动就发火,有些时候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毫无办法。
只要对方叫顾从礼,那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论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的现在。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挫败和烦躁,自我厌恶,还有这段时间长久堆积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古怪情绪一起,火山爆发似的喷涌出来,时吟莫名觉得委屈,眼眶发酸。
她抬手,轻轻揉了下鼻子,声音发哑:“顾从礼,是我对不起你,我六年前不该喜欢你的,都是我的错,我害你被骂,害你辞职,是我做错了。但是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我没想能再遇见你,没想喜欢你,也没想再追你或者和你有什么除了工作以外的接触了,我觉得自己那时候真的特别傻,所以你能不能别老阴阳怪气的对我,我真的很——”
她话没说完。
他突然抬起手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视线被遮住,眼前昏暗漆黑,半晌,她听见他低低叹了一声:“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