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送给傅凛,她从早上回房时就开始犹豫,方才在傅凛面前反反复复,也是因为心中踌躇的缘故,并不是当真无聊捉弄他的。更多小说 ltxsba.top
买下这小发冠那日,她没思虑太多,只是想着自己无端端为尹笑萍几句话,就丢下傅凛跑到临川躲了几日,若认真追究,可算她玩忽职守,待回来时总该表示点歉疚之意。
记着他生辰将近,又难得今年她攒了些钱,就打量着送个像样的贺礼让他高兴高兴,不动声色将这事翻篇算了。
可她万没料到,傅凛进了临川城后竟有那样大的反应,眼见躺了几日才好,若是又因着她这件在临川城买下的礼物,再被勾起些什么难受的心绪,那反倒弄巧成拙了。
叶凤歌怔怔坐在窗下思前想后好半晌后,蓦地自嘲低笑。
“瞧我这回瞎折腾的,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无端端因为尹笑萍的几句话心烦意乱,转头就躲到临川去。
在大通绣坊蒙头大睡几日后,又觉自己庸人自扰,便想着买件礼物给傅凛权当赔罪。
东西买回来了吧,又怕再惹他难受,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她活了二十多年,就数这半个月最莫名其妙,净做些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的事,没头没脑的。
叶凤歌将那烫手山芋般的盒子盖好,咬着下唇掂量着。
再过不到十日就立冬,通常她师父都是立冬前后来替傅凛诊脉,照例也是会单独同她谈谈的。
“到时若师父看到这东西,我才真是有嘴说不清。”
想到自家师父那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叶凤歌不知为何莫名心虚,手中那匣子似乎更烫了。
不然就,扔了吧?
她拿着匣子出了房门,踢踢踏踏走出老远,忽然又停下,依依不舍地将那匣子再端详一番。
肉疼啊,花了她好大一笔钱,为此还欠了邝达那铁公鸡的债呢。
可这是男子的束发冠,她若留着自己用,也是古怪得很。
她幽幽叹了口气。
“凤姐儿,你别突然这么阴森的叹气,”出鬼没的闵肃忽然又以倒悬的动作从廊下支出头,黝黑的面庞上写着紧张,“吓我一跳。”
叶凤歌被他的突然露面惊得后背一凉,周身汗毛倒竖,连着后退好几步才站稳。
扶额定了定惊魂后,抬手就将那匣子朝他砸去,“你才吓我一跳!”
什么鬼毛病?喜欢窝在房檐下就好生窝着,猝不及防倒吊个脑袋出来,是想吓死谁啊!
以闵肃的身手,那个匣子自然是被他准确地接住了。
“算了,相逢即是有缘,送你,不想要就扔了吧。”叶凤歌翻着白眼冲他无力一笑,转身回房去了。
酉时日暮,叶凤歌停下手中的笔,待纸上的墨迹干透后,便将那本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的蓝皮册子合上,小心地藏进衣箧的最底层。
先是挖了半个时辰地,之后又回到房里写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的字,到这会儿她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疼,肚子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鼓着两腮,反手轻揉着腰侧,懒洋洋出了房门,打算去找傅凛一道吃晚饭。
半道遇见承恩,叶凤歌问道,“承恩,五爷从出来了么?”
若还没出来,她可要没义气地自己先去找吃的了。
承恩点点头,“五爷让我过来说一声,他方才和沥文少爷谈事太费,就先回房歇了,叫凤姐儿晚上自己吃,不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