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同行高出一些。
傅凛给宅子里这些丫头竹僮定的月银算是丰厚,不过他们的家境大多不好,往往会将大部分月银送回自家去补贴家中生计,自然不会舍得轻易买这样贵价的零嘴解馋。
见叶凤歌一下窥破玄机,红梅羞赧地垂下红脸,跺了跺脚:“好你个凤姐儿!给你糖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叶凤歌闷声笑了笑,起开小竹管的塞子,从里头倒出来一颗,又将小竹管还给她。
“我转两步就回去睡的,吃一颗就行了,”她对小丫头眨眨眼,将那颗石蜜糖含进口中,“沾沾你的喜气。”
小丫头面皮薄,被她调侃的笑意羞得受不住,红着脸朝她皱了皱鼻子,转身跑走了。
夜色渐深,寒风稍稍拂过草木枝叶,便有重露凝珠。
叶凤歌打了个寒噤,轻咳着拢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往北院回了。
刚过回廊转角,险些与傅凛迎面撞个正着。
“吓我一跳。”叶凤歌站定缓了缓后,笑嗔他一眼,舌尖抵着口中那颗石蜜糖滚了两圈。
面向而立的两人之间只隔了不足半步,石蜜糖淡甜的香气随着她说话间的温热馨息软软扑向傅凛的鼻端。
傅凛心中一悸,伸出食指戳了戳她鼓鼓的右腮:“去哪里偷了糖吃?”
“什么偷吃?是红梅给的,”叶凤歌笑弯了眉眼,轻咳两声,“大约是哪个小子特意买来讨她欢心,我正巧沾光了。三姑娘今夜是主在西院么?”
“事情说完她就走了,谁知道她今夜住哪里,”傅凛勾唇笑笑,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指尖,“起风了,别在这儿吹着。”
他眼中虽噙着笑,语气也尽量轻快,可叶凤歌还是立刻听出了他没来得及藏好的沉沉心事。
她虽不知方才傅淳与傅凛谈了些什么,可看傅凛隐隐郁结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
体谅他心情不好,叶凤歌便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指尖。
回廊下灯笼的微光温柔迤逦,两人沉默地抵肩并行,身后的地上是两道亲密依偎的影。
“三姑娘方才和你……”
叶凤歌才起了个头,傅凛便倏地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你说过,若你多问半个字,你就跟我姓的。”
被他拿自己说过的话堵回来,叶凤歌怄得不轻,猛地咳嗽几声后,倏地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你这混账兮兮的蚌壳精,没事时净在我面前胡乱卖惨,临到真被人欺负,你倒什么都不告诉我了。”
傅凛轻笑出声,长指扣进她的指缝,另一手握住了她的右腕。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他哽了哽,片刻后才又缓缓道,“不过就是傅雁回的算计,我应付得来。我不是同你说过吗?我如今已经不怕她了。”
叶凤歌微微仰头凝视他片刻,踮起脚尖,举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个倔强的傅小五,总这样时不时让她心软心怜。
明明这会儿难过得像一朵要下雨的云,却还要摆出一副刀枪不入般的模样给她看。
大概许多人都会这样:受伤时,若是当下没旁人瞧见,便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假装无事地笑笑,夜深人静时再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倒也就过了。
可若有人来抱来哄,所有的坚强与无畏便全都要见了鬼去。
被叶凤歌摸摸头无声安抚后,傅凛眸心软软漾起委屈,展臂环住她的腰肢,将脸贴在她的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