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1-01
小说简介:永和十七年,云州一场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吸引了江湖中人的视线。╒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发布页Ltxsdz…℃〇M
唯有胜者方可获取的化元图,竟是脱胎于百年前失传的四大奇书之首——造化章书!
欢闹之下,暗流涌动。
照夜龙王谋求造化,姬家遗孤背负深仇。
浪荡游侠被迫卷入这未来的腥风血雨,自此方知江湖恩怨身不由己。
这江湖会否就此天翻地覆。
序章
“轰隆!”
惊雷炸响,劈开如墨夜色,将君子峰下的白玉山庄照得惨白。
层叠重云几欲压顶,庄外的桃花林中,见不得半分月色,两道幼小身影应着隆隆闷雷,于小道仓促奔逃。
姬怀瑾牵着小弟,年仅六岁的他还未能彻底理解今夜发生的事情,唯有义母将姬怜交到自己手中时的那份决绝,让他心中恐慌彻底爆发,头也不回地带着姬怜跑出这染血的山庄。
寒芒,血光,惊雷……姬怀瑾迷茫困惑,胸中心跳本能地愈发剧烈,笼着夜幕的林间小道中,似乎随时都要钻出那高大肃杀的身影,让他渐渐生出难以喘息的痛苦。
“怀瑾哥,身后!”
幼小的姬怜惊骇出声,姬怀瑾猛地回神,矮了一头的幼童被他护在臂弯之中,锋芒刺目的刀刃已然袭来,正映出他茫然无措的清秀脸蛋!
“嗡!”
只一个晃神间,又是一人冲入战局,冷冽长剑划破空气,将那横劈的刀刃格住,刺耳嗡鸣唤回姬怀瑾的意识,这才心中明了:他们已被追上了!
劲气四散,杀意肃冷,刀客剑客兵刃相接,映出缭乱寒芒,不过数个回合,一道凄厉破空声轰然炸响,剑客长剑应声碎裂,狼狈连退数步。
姬怀瑾从方才的恐惧中彻底挣脱,他正要继续奔逃,那气息紊乱的男子掏出一本染血书册,塞进了他的怀中。
“不要让山庄断了传承……带少庄主快走!!”
凄厉的吼声中,有着与义母无二的决绝,姬怀瑾几乎忘了一切,收紧书册,将发抖的姬怜背到身后,彻底消失在了漆黑桃林的深处。
“嗒……啪嗒……”
半日的压抑沉闷之后,一场大雨终于落下。
染血剑客迎着脑后刀光,无声笑了。
……
……
“照夜龙王……!”山庄大堂内,白袍染血的俊秀男人发出一声低吼,姬闻吐出嘴中血沫,一对招人的桃花眼死死盯着那负手踱步的高大身影,“我白玉山庄与你临江台无冤无仇,如今为了一道不知真假的奇书传闻,你竟真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
“诶……姬庄主,我老了。”照夜龙王轻叹一声,那悍勇雄壮的身躯几有九尺——只是烛光下,项恒苍老的面孔半隐于阴影之中,语气唏嘘,“造化章书位列四大奇书之首,传闻有羽化长生,破镜登仙之能……项某本欲与姬庄主好严协商,换得姬家的白玉功参悟一二,谁料姬庄主丝毫不给颜面,只好登门来取了。”
“家传功法,亦是白玉山庄立足江湖之根基,岂是外人说给就给!?”
没有理会姬闻眼中的恨意,项恒将放在桌边的功法拿起,缓缓翻动书页。
“当年四大奇书出世,搅得江湖大乱,光是这造化章书便让云州应州两地死伤惨重,连朝廷中人都坐不住,以至战祸绵延天下,百年前连朝代都换了,四部奇书也都不知所踪……”
“只是姬庄主,你对别人装糊涂,那是与老夫无关……但你若是真说不知我临江台项氏霸王诀与你姬氏白玉功的渊源,那便是要让老夫笑掉大牙了。”
项恒看着姬闻那俊雅到乃至于有些柔美的面庞,露出微不可查的轻蔑笑意。
“造化章书被毁弃之前,曾有数人共同参悟此功,你我的家传功法,皆是脱胎于此,想必这件事对你来说不算秘密……呵,让江湖中人敬仰的绝学功法,也不过是奇书中的一隅,一阴一阳两门功法若是再度合一,那便是造化章书重现江湖之日!!”
项恒脸上神情愈发狂热,那磅礴浩瀚的内力竟一时不稳溢散而出,短短一霎,便震碎其脚下数格方砖,显出密集裂纹。
姬闻被两人押着肩膀跪在一旁,听着屋外雷雨大作,苍白的面容上露出难以理喻的神情。
“你真是疯了……!四大奇书如何玄奇莫名之物,你竟想以寻常功法逆推神功?!”
“为何不能?姬庄主,你也是一流高手,当得江湖中人尊称一声白玉儒侠,但在项某看来,你早已失了江湖人的血性,不然也不会轻易便败在我焚血狂刀之下,连挽花剑也折在了自家的地盘上,真是悲哀!”
眼见姬闻一阵默然,项恒更是露出意味难明的狞笑。
“项某习练霸王决近乎一生,都说临江台这至刚至阳的功法同境无敌,但他们哪知道这功法对别人霸道,对自己更是亦然!”
“所谓五十知天命,而项某却仍看不透这一生,便已能感悟到冥冥的死气。临江台才跻身江湖八大宗,我项恒一流顶峰,半步宗师,再给我二十年,照夜龙王便是江湖十魁之一,但是……!”
项恒染上癫狂的面孔骤然平息下来,他俯首看着姬闻,周身仿若无生枯木,淡淡说道。
“已经来不及了……老夫,大限将至。”
“名利……死生……为了这种东西,你便要屠戮我白玉山庄,强夺功法!”
“不仅如此……老夫若是不能参破天人之谜踏入宗师境界,家中小子不成气候,临江台早晚没落。”
项恒骤然俯身,冷然的眼眸正对着姬闻瞪视的双眼,其内闪过丝丝精芒。
“没了白玉山庄,五十年内,应州江湖龙头,仍会是我临江台!”
“你……!”
姬闻愕然失语,面前的身影宛若渴血苍老的雄狮,不计一切啃咬眼前如同新鲜血肉的名利地位。
他失去了再与项恒争论的念头,那浸染白袍的血迹持续扩散,让姬闻的手足渐渐发冷,连支撑身体都再难做到。
“姬庄主莫要急躁,今夜还为你准备了一场好戏。”
项恒活动手腕,在姬闻茫然的眼神中向外吆喝一声,没过多久,堂外便传来年轻男子嬉笑之声,随着复数脚步由远及近,那夹杂其中的熟悉女声,让本有些昏沉的姬闻顿时清醒过来。
很快,一位高大青年便快步走入屋内,无视被骤雨打湿的半边身子,他站至项恒后方,恭敬行礼。
“师父!”
“玩的怎样?”
“嘿,师父,可是过瘾极了!”
“那帮小子动作可比你慢多了。”
“那可是美人榜前十的玲珑仙子,他们那帮没见过世面的雏儿,哪里舍得和那暖玉似的身子分开……要不是还惦记着师父您老,我说不得也得再和仙子共赴一场巫山云雨!”
青年露出玩味的神情,两人意有所指的对话,让姬闻心中一阵不安揪紧,再听着那道柔腻喘息的成熟女声,姬家之主不由睚眦欲裂,紧盯着那密集脚步愈发接近的大门。
终于,三五青年拥着一位面色潮红的白衣美人走入大堂,姬闻脑中轰然一声,那本有些涣散的眼瞳中顿时染起了血光——他的结发妻子,为他诞下嫡子的挚爱,果然被这群男人奸淫了!
“不——!”
姬闻喉中一甜,又是一口热血吐出,将身上白袍染得愈发凄厉妖异。
“……相公!”
被几位青年搀扶身体,玲珑仙子顾画枝见到重伤的丈夫,亦是一声苦痛的悲呼,她那丰腴柔美的雪白大腿从被裁剪的裙摆下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还未能摆出脚步,便被衣衫不整的青年们又制住了动作,仅看相貌仿若仍是二八芳龄的美妇无言垂泪,那打着颤的裙下,滴落几股浓稠腥臭的白浊液体。
“哎哟,刚射给仙子的好宝贝又漏出来了!”
“什么好宝贝,仙子可是说不要的!”
“哈哈,那她两条大白腿还夹我夹得那么紧?”
紧跟着几句下流粗俗的调笑,便让顾画枝的脸上再度飘起羞愤欲绝的红晕,她急忙看向姬闻,沾着几道秽液的娇俏脸蛋上满是凄苦。
“相公,我……”
“你受苦了,娘子。”
姬闻以怜惜愧疚的视线抚慰妻子的哀痛,等他转向笑而不语的项恒,声音中已满是怨恨与不解。
“项恒!你既然为功法,为这应州武林的地位,那便给个痛快……!杀我门徒,辱我发妻,于你何益之有?!”
“……”项恒看了眼嘶吼完便剧烈喘息的姬闻,随意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 将姬夫人留下吧。”
“是,师父!”
为首的青年带着仍面露不舍的师兄弟离开了大堂,面对照夜龙王的威严,竟没一人表现出方才的随意混账。
临走前还被摸了几把胸乳与臀腿的玲珑仙子再也忍耐不住,跑上前跌坐在地,将姬闻那有些失力的身体抱在怀中,直到此时,姬闻才察觉出来,妻子身上竟只裹着一条薄薄的白裙,那丰满鼓胀的雪白胸脯暴露在大敞的领口之下,满是通红的唇印与抓痕,只让他在胸口磨蹭了几下,便将那柔顺的衣料刮开,露出半段硬挺的乳粒,还留着刺目的唾液与齿痕!
只一眼,姬闻便气血上涌,呼吸愈发困难,加重的鼻息间,妻子身上腥臭浓郁的雄精气味亦是愈发明显。
“相公,对不起……相公……”
“不要责怪自己,娘子……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项恒看着眼前的苦命鸳鸯,发出莫名的笑声,引来两人俱是愤恨欲裂的视线。
“不愧是当年江湖盛誉的金童玉女,今时今刻也仍旧恩爱动人,倒是显得项某手段残忍了。”
高大身形向前几步,将这对白衣染红的夫妻掩盖在身体的阴影之中,项恒粗大的手指挽起顾画枝柔顺青丝,叹息道。
“姬氏白玉功,夫人如今三十有二,也清丽俊俏,像是未出阁的姑娘……与十五年前两位大婚的那日相比,风采丝毫未损啊。”
“别碰我……呀!”
“项老匹夫!!”
在姬闻痛恨的吼声中,项恒一把抓住顾画枝那纤柔似玉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自己宽广的怀中,与他相比,顾画枝那丰腴柔媚的成熟身段,反倒显得过于娇小。
怀中美人的挣扎难以动摇项恒的身体,他那粗糙的大手自盈盈纤腰而上,覆压在顾画枝绵软似雪的白腻丰乳之上,饱满丰硕的乳肉落在项恒手中,如同一团多汁的白馒头,被恰恰好好地抓握在手心中,随着抓揉动作变换出各种形状。
姬闻趴在地上,亲眼目睹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亵玩,只觉心痛难忍,眼中不由泛起血丝。
“嘶啦!”
“轰隆!”
那不知被谁套上的轻薄绸缎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天边一道雷声轰然作响,霹雳耀光在姬闻怒睁的视线中,照亮了妻子那雪白无瑕,几近反光的上身——脖颈纤弱,肩颈细削,皓腕凝霜,硕乳堆雪,玉指如葱,柳腰似缎,一身的白皙无瑕,既有成熟腴润的妇人之媚,又有窈窕婉约的少女之姿。
“白玉功……不愧是白玉功……只是将尊夫人揽在怀里,项某心中这苦忍了数年的烧灼都消停了不少……”
项恒面似魔怔地将鼻翼凑到顾画枝的脖颈旁,那依稀能看到白雾的灼热吐息落在她的肌肤之上,留下一团团粉红霞晕,不多时,顾画枝的脸上便浮现一抹动情的红晕。
“不要……相公……别看……!”
丰腴的身子微微颤抖,顾画枝胸前沉甸甸的雪乳傲然挺立,晃颤出夺目乳浪,项恒猛地抓住这两团绵软乳球,喘着粗气揉捏起来,这贴身而立的男女一时间,竟俱是无言轻喘起来。
“……娘子……?!”
“唔……嗯……!不是……相公……我不想……嗯哦……”
“呵呵,看来姬夫人比起那些青壮的小伙,对老夫的爱抚似乎更加中意呢。”
项恒分出一只手向下探去,那本就悬挂在丰腴肉体上的白裙彻底落下,顾画枝紧紧并拢的肉感大腿之间,隐隐沁出湿凉的水光,沾在那蜷曲的小片漆黑毛发之上,醒目可见。
粗糙的手指不由分说挤入腿窝之间,顺着美妇饱满柔软的阴阜向内按压,顿时陷入一团暖洋洋滑腻腻的软鲍之中,轻轻动弹几下,便让满屋风雨声中响起了“咕啾咕啾”的细响。
“哦……不……不要……住手……相公……我不是……这样淫荡的女子……呜呜……”
将姬闻那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在眼中,顾画枝只觉得一阵脸热心跳,那强烈的愧疚与慌乱让她再也忍耐不住,含着媚意的眼角滴落下晶莹的泪珠。
“呵,若是夫人下面的小嘴没有悄悄吮吸项某的手指,那我多少得在姬庄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这粗俗的侮辱落入顾画枝的耳边,更是让她脸上飘出更多难堪的红霞,对着丈夫的视线无助摇起脑袋。
姬闻死死看着面露淫邪的项恒,那紧咬着的唇齿间,缓缓流淌下猩红血液,男人的声音狠厉,却渐渐失了此前的中气。
“……是霸王决……霸王决和白玉功在生效……!”
“哦?看来姬庄主也不是彻头彻尾的蠢蛋嘛……”
项恒抽出那水淋淋的指头,再看顾画枝轻颤不已的腿间,已是泥泞一片,流淌的浓稠花蜜,将其匀称肉感的大腿都染上了一层淫靡水光。
抽开主座的椅子,项恒霸气落座,那被脱光淫玩的姬家大妇,在丈夫的眼前被按着脑袋跪在了项恒的胯下,妻子匀称修长的双足弯曲,屈蹲在男人的双腿之间,项恒解开裤袋,将顾画枝梨花带雨的绝色容颜霸道地压在了自己气味浓郁的胯间,那小巧琼鼻正对着粗硕夸张的肉屌,一张樱桃小嘴紧贴着项恒硕大卵袋,更显地娇小柔弱。
“唔……?!咕……嗯?”
“项恒!!!”
妻子被迫埋首于仇人胯下的屈辱让姬闻更是悲痛,他起身爬向项恒,没两下便跌坐在地,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
“哈,姬庄主与夫人情深义重,想来是从来没忍心对她这么粗暴过……不过项某一介粗人,到是对此习惯了,且教姬庄主一句,那些仙子般的女人说不得对这下贱淫荡的玩法喜欢地很呢!”
在姬闻痛苦震惊的视线中,他竟发现自己的妻子猛然撅起了蜜桃般丰熟的肉臀,那时不时随着腰肢轻颤而上下挺动的蜜臀肉缝间,一团饱满鼓胀的馒头肉丘内,正缓缓滴落浓稠淫靡的汁水,将干燥的地砖浇上滴滴点点的湿痕。
“……娘,子……?”
似乎是听到了他那微弱的质问,顾画枝被迫深埋在项恒腥臭跨间俏脸被柔顺青丝笼罩,看不出其上情绪,但她那剧烈挣扎的动作,还是让姬闻稍稍放缓了心绪……尽管此刻,顾画枝那如妓女般放荡跃动的蜜臀间仍在滴落晶莹的花蜜。
“呵……”项恒露出不置可否的轻笑,他压着顾画枝的脑袋,随意与姬闻交谈起来。
“项某先前让徒弟们先试试夫人的滋味,也存了点试验的意思,他们修炼的并非霸王决,夫人虽是受了折辱,也确实是忠贞不屈,没有丢了姬家的颜面……不过……”
“不论是先前与姬庄主切磋,还是如今与夫人的接触,都让项某确信了,霸王决与白玉功恰恰对应着造化章书内的阴阳之意!”
“阴阳生灭,天人合一……奇书之首的奥妙如今便摆在老夫面前,窥破境界之谜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而在此之前,为了不让老夫多年苦功付之一炬……只能说声抱歉,需要夫人为我压个几年的火气了。”
“项恒!你怎敢!!!咳咳!……咳……咳咳咳!!!”
事到如今,姬闻还如何不明白项恒话语中的深意——灭白玉山庄满门,确保五十年内临江台应州霸主的地位;夺白玉功,助自己在大限之前悟得天人大道;以习练白玉功的顾画枝为鼎炉,调和霸王决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老匹夫还在一日,白玉山庄就注定逃不过此劫,他早就有此打算!!
“别急,姬庄主,都说了,好戏还没开始呢。”
项恒缓缓抬起大手,那埋在肉屌之前的小脸竟是毫无所觉,默默地落在灭门仇人的胯下,隐约传出粗重的喘息声。
“……娘子!?”
“哎哟!玲珑仙子怎生得这么淫荡下贱,把项某的宝贝儿子和卵袋都悄摸摸都沾上了口水~!”
顾画枝被拽着一头青丝向后拉起脑袋,项恒那满是唾液唇印的肉屌让姬闻心中一阵抽搐,心气紊乱之间,双目猛地模糊起来。
“……不是……相公……我是……呜呜……我是……我不知道……”
顾画枝耷拉着小巧的软舌,那恍惚的眸子被烛光照的花了花眼,才猛地回过神来,绝美的脸蛋之上,既羞愧,又凄苦,那软绵绵的身子却倚在项恒粗壮的大腿边上,肥满的馒头鲍下不断涌出愈发粘稠的花汁。
项恒将顾画枝向前一推,她那赤裸雪腻的肉体便跌落在地上,布满粉霞的动情媚肉娇颤爬向自己的相公,将面色苍白如纸的姬闻抱在怀中。
而下一刻,她再度被项恒揽到手臂之中,失去了妻子搀扶的姬闻仰躺在地,眼睁睁看着项恒抓住顾画枝盈盈一握的腰肢,将那粗硕如枪的肉杵穿入丰腴的腿窝之中。
“不要……相公……啊……相公救我……”
“呵呵,夫人不要急躁,比起一会儿就要登上极乐的你,还是你的相公更危险一点。”
“……项前辈……求你……求你放过相公……我……我愿意任你施为……只求你……救我相公一命……!”
“不要求他,娘子……不过一死而已……”
“……相公……”
“夫人上次行房还是何时?这次姬庄主就在身前,可得注意端庄娴淑一点~哈哈!”
顾画枝垂泪不语,她呢喃片刻,柔美雪腻的双腿纵使被项恒的肉屌磨地一阵发颤,穴间汩汩喷汁,脸上仍是闪过坚毅的表情。
她没有理会项恒的调笑,迷蒙泪眼看向正落在自己下方的姬闻。
“相公……纵使我的身体被玷污……顾画枝的心仍是属于姬闻一人……谁也————”
“……娘子……?”
姬闻气息愈发浅缓,正要露出欣慰笑意,便发现顾画枝那决绝的面容猛地低垂下来,被如瀑青丝笼罩住,让他看不出详细。
妻子丰美的肉体陷入异常的颤抖,让姬闻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预感,他奋力抬起脖颈,那视线顺着顾画枝乳浪乱颤,樱桃挺立的肥硕雪乳向下,定格在浮现大团凸起的平坦小腹上,瞬间僵硬的视线再度向下,流淌稠汁的双腿已然岔向两侧,那饱满鼓囊的阴阜之间,一根黝黑粗硕的巨物连根没入其中,两颗硕大卵袋落在美妇腿间,流淌愈发汹涌的花蜜向下滴落,将那鼓鼓的卵球抹了一层厚厚的淫汁。
“怎的不说了,夫人,可别让心爱相公久等啊?”
“啪啪啪!!”
项恒猛地运动起来,矫健强壮的身体让他抽插的动作快如残影,将顾画枝的花穴肏地汁水飞溅,柔顺的青丝飞舞之间,心中绞痛的姬闻终于得以看清妻子如今的表情!
“唔哦哦……嗯哦……丢了……要丢了……不要……哦哦……相公……哦……呜呜哦……!!”
难以掩饰的欢愉充满了顾画枝的面容,那绝美的脸蛋再也不复玲珑仙子的娴静优雅,总是能与他交换默契视线的温和眼眸,如今高高向上翻起,不成体统地露出大量眼白,总是小口吞咽食物,轻笑时掩面遮挡的樱桃小嘴,如今控制不住地大张开,发出一声声放浪淫贱的喘息。
飞溅的唾液与淫汁落在冰冷的躯体上,姬闻面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幕,那嗫嚅的嘴唇间,唯有微弱的气息流动。
“不要……哦哦……太大了……太快了嗯哦……丢了……又要丢了……哦哦……”
“噗呲!!”
骨肉亭匀的柔美双足如蛙腿般淫贱敞开,一道清亮的液体猛地从顾画枝腿间喷射而出,浇打在姬闻的腿脚之上,他那生机消散的视线微微转动,却如何也找不到焦点了。
“哦!看在夫人这多汁小嘴吮的老夫肉屌舒爽的份上,好心告知姬庄主一声……你让心腹送出的白玉功抄本,被老夫划掉了总纲,如今那两位姬家小伙手上,只是一本孤阴不调的残破功法了,哈哈,哈哈哈!!!!”
“…嗬……嗬……唔嗬——!!”
姬闻本已涣散的眼眸彻底瞪大,一声悔恨绝望的低沉嘶吼中,俊美的白玉儒侠,在发妻潮吹淫汁的浇洒之下,彻底咽了气。
“相公……哦哦……项贼……嗯哦哦……你……哦……呜呜……丢了……哦哦丢了……我……要杀了……嗯哦哦不要——————!!!”
“轰隆!!”
惊雷炸响,风雨大作,持续一夜方歇。
……
永和二年,入夏,应州君子峰下,白玉山庄满门一百三十六口被灭,连绵五日大火,将一切痕迹焚烧殆尽,庄主白玉儒侠姬闻命丧堂中,唯有其妻子不见踪迹。
……
……
十五年后。
“站住!”
“先追得到你爷爷再叫吧!”
云州,栖霞镇外,繁密丛林间,赵鸿瑜脚尖轻点枝头,飞出数丈之后,那面容清丽柔美的女子却仍是紧紧追在身后,让他心中暗暗发苦。
‘早知这娘皮看着娇弱,武功却是奇高,我还去招惹她作甚!’
若是连我引以为傲的轻功都甩不开,那等到被近了身,还不是完犊子……俊朗青年面色纠结,终于一咬牙,掏出怀中沁着淡雅香气的钱袋,一把甩向了身后。
“姑娘,我们便干脆互不相欠了吧!”
这一声后,却没得到半点回应,赵鸿瑜心中一沉,背后突地一阵汗毛倒竖,他猛地在落脚时扭转腰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那寒芒凛冽的剑锋!
只是这一拖慢,他却彻底被那英姿凛然的丽人靠在了身前,脚下树枝撑不住两人重量,“嘎吱”脆响中,赵鸿瑜被抓着充当肉垫,结结实实落在了泥土之上。
“嘶,哎哟……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似乎是竖起轻便马尾的发带被枝叶刮掉,矫健丽人那柔顺青丝如瀑垂落,让仰躺在地的青年那习惯性的求饶顿时卡在了喉咙之中。
好一位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女子!
“让你敢偷我们的钱袋!”
瞧着赵鸿瑜呆滞的神色,骑坐在他身上的劲装女子眉头轻挑,那凛然脸蛋直教赵鸿瑜心中打起乱鼓,在他眼中,这姑娘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肤如桃花,发似浮云,只是蹙起眉头,都已胜过世间万千女子……渐渐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赵鸿瑜心神一定,看着丽人那戏谑的眼眸,他顿时回过味来。
“你给我下了毒……什么时候!?”
“轻功不错,可惜,说不好还能用几年了。”
从落叶间抓起灰白色的细带,凛然女子拍了拍落灰,将那如瀑青丝再度束起,婉约可人的大家闺秀平添几分英姿勃发,成了一位清丽洒脱的侠女。
赵鸿瑜惊疑不定坐起身来,直到此刻,他体内的异样才愈发明显,那本该澎湃运转的内力,已经于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潭死水!
“好一味奇药!你想干什么……?”
这种无色无臭,连他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的毒药,可不像是追一个小偷就能随意用出的样子。
“哥……!钱包找到了!”
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位娇小少女,那乖巧可人的女孩轻声喘着气,站在侠女身旁,眼波流转的桃花眼自带几分媚意,好奇看向狼狈坐地的赵鸿瑜。
“盗圣传人就是他吗……?”
“谁知道呢,不过个性招摇,还有一张好脸皮,概率不小。”
赵鸿瑜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意思,你们……你们冲着我来的?!女侠,别……我虽然闯江湖的时候是闹腾了点……但我可没害过人啊!”
“噌!”
寒芒出鞘,激地脖颈发冷的剑刃让赵鸿瑜乖巧闭上了嘴。
“既然真是你,那就更没错了……想活命,就帮我们做几件事,完事了我们一拍两散!还有……”
英气少女仰起脑袋,薄唇轻启,娇声冷冽。
“我叫顾怀,男的,这是我弟弟,顾怜……别认错了。”
姬怀瑾与姬怜刻意仰头露出喉结,看着他们胸口平坦的高度,赵鸿瑜终于陷入了沉默。
“……你们要我干什么?”
从姬怜手中取过钱袋,姬怀瑾与赵鸿瑜对视良久,淡淡说道。
“半年之后,云州白家将召开武林大会……我要他们的化元图。”
“白家祖先曾参悟造化章书而创的化元图!!”
第1章 身份
一晃已是四月下旬,云州地处江南,恰是雨生百谷,万物勃发之时。
再过三月,便是逍遥谷召开的武林大会,江湖中人望着那号称“尽承奇书之玄妙”的化元图,信与不信的,皆是向着云州动身而来。
哪怕言过其实,这仅略低于天下八宗一等的江湖名门所举办的武林大会,也合该去看上一看。
栖霞镇临着逍遥谷不过小半日脚程,若是乘上马匹,则更是省时。
这平凡小镇便沾了武林大会的光,往日显宽的街道,此时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有贼,来人啊!!”
“有我追风剑刘彻,小贼安敢放肆!”
只一个拐角,又是场鸡飞狗跳,说得上名说不上名的江湖人挤在这小城中,好似入油的沸水,将栖霞镇搅地热闹非凡。
赵鸿瑜作一身仆役打扮,易了容的脸颊泛黄,只淡淡一瞥身侧闹剧,便又沿着街道边角走去,灰褐色的麻布衣料下,那健朗高大的体格蜷缩,显得羸弱落魄。
天色微阴,行至一间街角茶楼,赵鸿瑜轻整衣物,似是局促又好奇,缓缓踏入这喧闹建筑。
一品轩大厅正中,鬓发半白的说书先生恰好讲完一段,引得众茶客拍手叫好,间有几人扔些铜钱作赏,结伴离去,赵鸿瑜瞅了机会,挑了个前首的位子坐下。
抿了温茶润喉,身板还算硬朗的说书先生看着余下众人,淡淡一笑,便又轻拍醒木。
“方才说道临江台项恒三十年前虎啸崖一战成名,取了祸乱应州数年之久,号称夜修罗的柳长青的项上人头,这才有了他照夜龙王的名号,也让临江台一步登天,不过五年便成为了天下八宗之一,将那曾是刀界一流的明心宗挤了下去……呵呵,如今江湖上两家子弟不对付,多半也是有这么个缘由在。”
此时比起说书更近闲谈,于是台下便有人接过话来。
“老先生说的是,临江台的霸王决以刚猛难当闻名天下,而明心宗号称人刀合一,其独门功法心刀正典更是收尽刀法神髓,如今却连个拿得出手的小辈都没有,去年上门切磋,便被临江台一个十三四的小弟子打得屁滚尿流,名声扫地!”
“哈,小友说的轻巧,那人可是照夜龙王的养子项灵。”说书先生一抚胡须,微微摇头,“此子骨骼精奇,天赋异禀,如今不过十五,已是二流巅峰,而心刀正典易学难精,非有数十年苦功难成大器,这有望在三十年内成为十魁的项家天才,你让一群二十不到的明心宗弟子如何应对?”
台下另一人也跟着打抱不平起来。
“说的是极,这丢尽颜面的糗事,也都是如今明心宗宗主一力强求闹出的笑话,心刀正典在江湖绝学中最是代表大器晚成,你看那照夜龙王威武霸气,他难道敢挑衅沈老先生?明心宗如今是有些没落了,但再如何也有一魁坐镇!”
赵鸿瑜瞥了眼这年轻侠客,果不其然腰间佩刀——明心宗的沈不惑号称无瑕灵明,刀法通天,乃是江湖十魁中的刀客,只要他还在世一日,便是天下刀客唯一的榜样。
十魁……天人合一,武林魁首,多么响亮的称号!
“诶……”席间传出一声长叹,面容愁苦的中年人语气唏嘘:“沈老先生前两年放出消息,要寻一位有缘之人继承他的佩刀洗青池,怕是再过段时日,江湖十魁要不满一手之数了!”
众人听罢,亦是默然暗叹。
“这天人合一的境界,让多少英雄豪杰黯然离世!如今的江湖,确实是沉寂了许多!”
眼见气氛转而沉闷,说书先生眼眸微转,一声轻笑吸引众人视线。
“诸位皆是武人,为何要因此失了心气?宗师之境再难堪破,那江湖十魁又是从何而来?往前推算百年,一代武林可是还有出过十六位魁首的盛况!更不用说……”
“这逍遥谷放出的化元图,可是实实在在的机缘,若是从中悟得奇书之妙,一朝破境说不得也是轻而易举!”
逍遥谷从未出过十魁,说书先生这番言论自有夸大之嫌,然而出于其中的一流高手可是从未断过,足以证明起武学传承之高深,在座听客很快便从方才的低沉中走出,听说书先生又讲起了逍遥谷白氏的过往秘辛,高手事迹,一时间又是惊叹交加,喝彩连连。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
待到临近尾声,众人再次闲谈起来,终有一人按捺不住,问道。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
“逍遥谷亦是江湖名门,为何如今却要将家传功法放出,当这武林大会的奖赏?”
说书先生笑意莫名,眼中精光闪烁。
“或为名,或为利,若都不是,便是身不由己……人行于世,逃不开这樊笼。”
赵鸿瑜放下茶杯,第一次接了话头。
“若是足够强,强到挣脱樊笼呢?”
“那你便是旁人的名利, 旁人的身不由己,旁人的樊笼……”说书先生看着赵鸿瑜,眉头轻挑,“客官或是没闯过江湖,只知其逍遥,不知其残酷。”
赵鸿瑜眉头蹙起:“便不能只是逍遥?”
“可以,樊笼之外任意逍遥。”
“樊笼之内呢?”
“樊笼之内,有人。”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若你在江湖之中亦能逍遥洒脱……”说书先生笑意更浓,微微摇头:“那是避人不见,是归隐山林。”
“那我要让众人都见到我逍遥自在。”
“那你就去打,江湖看的永远都是武功,打赢一个,打服一个,打赢一片,打服一片……名扬江湖都是打出来的,管你是善人恶人,闯不出几斤几两,谁都不会认你。所以照夜龙王,强,无瑕灵明,更强!”
说书先生话头突转,一声长叹。
“白玉山庄!多响亮的名头,一场大火,十五年一过,江湖新秀都换了一茬,不也成了往事?”
赵鸿瑜眼眸微动,他猛地一拍桌子,碎碎念叨起来。
“巴子的,过来听点江湖豪情,小老头给我讲大道理,走了!”
边上的江湖人看着这落魄驼背的仆役离开,亦是表现各异,只是见到那说书先生也整了整衣袍,倒是有些急切起来了。
“诸位,实在抱歉,我也只租了这台子半日,如今也该归还店家了!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告别大厅听众,说书先生缓缓走入茶馆后院,那门帘放下的刹那,半老的面孔被从脸上撕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青年面容,他有些蹒跚的脚步顿时沉稳起来,轻点地面几个起落,便灵活翻进远处一间留了半扇窗户的房间。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赵鸿瑜端坐于桌前,睁开眼目看向来人。
“百貌郎君真是好兴致,明珠楼的四大堂主,还扮起说书先生糊弄江湖人来了。”
“呵,这话就过分了,赚点零钱而已。”
“春雨”——青年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甚至连如今这副面孔是真是假,旁人都不得而知,他拍了拍身上长袍,无谓一笑。
“我说的可没有半句假话,倒是小友的易容术好像有些生疏了。”
赵鸿瑜笑得狰狞,在春雨的示意下,捏出一块玉牌扔到桌上。
“中了泯气散的要是你,我看你连路都不一定走得动……这破牌子次次检查有必要吗?我师父就我一个传人!”
“认玉不认人,这是楼主定下的规矩,小友还请体谅。”
确认了玉牌真伪,春雨顿时正襟危坐,脸上露出几分恭敬。
“赵护法,请下令。”
“……”赵鸿瑜没好气一摆手,收回玉牌随意问道,“泯气散可有解药?”
“春雨堂打探数月,无论是云州应州两地,乃至其余五州,都未曾发掘出江湖上曾有此药流传的消息。”
“能让一流境界半个时辰间封筋滞脉,退至二流,一个月内不服下对应药物缓和,更是直接变成凡人,有这种奇药,十魁我都敢去碰一碰,哪可能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赵鸿瑜摇了摇头,也不见有多消沉……若是连号称阅尽江湖的明珠楼都探查不出这所谓泯气散的来历,那多半是制药者当真是“医者仁心”,未将此药放出风声了。
“那顾怀和顾怜查清身份了吗?”
“十五年前被长春谷收留的两名幼童。”
想到那冷冰冰的清丽面孔与乖巧含怯的甜美脸蛋,赵鸿瑜眼角一阵抽搐,他抚眉轻叹,语气莫名。
“长春谷的功法……会……让人,嗯……雌雄莫辨吗?”
“赵护法为何这么想?长春谷是传承悠久的正派宗门,擅剑法,长于药理,养生经中正平和……”
“好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赵鸿瑜制止了春雨的喋喋不休,他压下声音,转而问道:“那两人与白玉山庄可有关联?”
他还没忘,在大厅时春雨在最后那不像是无心提起的事件。
“不知,但是查阅楼中消息,十五年前白玉山庄一夜覆灭,大火之后清点尸体,唯少了三人。”
“一名女子,两名幼童。”
春雨自怀中取出三幅画卷,摊开在桌面上。
“光是辨别尸体性别已是艰难,难以确认具体身份,但……”
“不在其中的三人,是这三位的可能不小。”
赵鸿瑜看去,画幅上是一位清丽绝美的窈窕丽人,与两位清秀男孩。
“这是十五年前的,玲珑仙子顾画枝、顾画枝与姬闻的嫡子姬怜、义子姬怀瑾。”
抬起头来,赵鸿瑜已是一副微妙表情。
“明珠楼连他们画像都能搞到?”
“呵呵,也是当年白玉山庄风头正盛,才有这机会罢了……而且,同行之间有竞争亦有合作,那搞了数十年美人榜潜龙榜,最擅书画的清平书院,亦是樊笼中鸟,赵护法是否明白此中牵扯?”
春雨小心收起画卷,对着赵鸿瑜一阵挤眉弄眼,让他好不自在。
“我不关心你怎么搞来清平书院的画册,这里倒是还有几件事……”
“赵护法虽持玉牌,却不担玉牌之责。”春雨语气一转肃然,他起身走向窗边,微微停顿,“两月奔走,已是春雨堂的情分,待到赵护法尽了游历江湖的兴致,再回明珠楼,我春雨堂自会为赵护法摆下宴席,任由驱使!”
运气轻功,明珠楼的春雨堂主,转瞬便没入了窗外迷蒙细雨之中。
“……又下雨了。”
赵鸿瑜暗叹一声,品起杯中渐冷的苦茶。
……
……
傍晚时分,酒气缠身的俊朗男子脚步踉跄回到一处小巧宅院门前。
轻扣三声木门,赵鸿瑜从门缝间见到了姬怀瑾清冷英气的俏脸,他蹙着柳眉,低了自己一头的身子作武者装扮,几块缝补布片更显质朴落魄,却也难掩其秀丽。
这是男人,这是男人,下面有把……心中默念数声,赵鸿瑜在姬怀瑾面无表情的凝视下挤入了宅院。
“我还当你逃了呢。”
还是那副看不起人的姿态,倒不显得盛气凌人,反有些莫名的冷俏,赵鸿瑜定了定神,含糊不清答道。
“……说出去搜集情报,就出去搜集情报……我何时骗过人?”
“呵……去女人堆里搜集情报?”
姬怀瑾闻着那扑鼻胭脂香气,嘴角似笑非笑,满是戏谑。
“烟花柳巷,鱼龙混杂,如今江湖中人扎堆聚在栖霞镇,在这种地方……嗝!你一盏茶足够听来十几则消息。”
赵鸿瑜显露醉态,仍说的头头是道,姬怀瑾听得正露出几分将信的犹豫,那从屋中走出,一身公子绸衣却唇红齿白好似娇俏女儿家的姬怜不由凑近,勾人的桃花眼中露出浓郁的好奇之色。
“那赵大哥探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
“呵……当然,那花魁的身子可润……哎哟,顾小子你来真的啊!”
赵鸿瑜的低俗玩笑还没讲完,便让姬怜羞红了白皙小脸,姬怀瑾冷着俏脸拎起身边长棍,当即打的赵鸿瑜抱头鼠窜,小院内好一阵鸡飞狗跳,等姬怜看不过眼上前劝阻,方才停歇平静。
收拾完院子,三人回到屋中,姬怀瑾将冷了的饭菜热好再端上桌子,赵鸿瑜看着烛光下脸蛋更显柔和的“顾”姓兄弟,终于沉声问道。
“喂,小子,现在我命在你们手上,就当卖盗圣传人的名号几分面子,你给我透个底。”
“你们和白玉山庄什么关系?”
碗筷声顿时停歇,在姬怜惊骇慌乱的视线中,赵鸿瑜毫无醉意的眼眸与姬怀瑾冰冷视线对上,餐桌之上只余一阵死寂。
第2章 夜谈
“好,那便告诉你吧。”
将面露焦急的姬怜安抚好,姬怀瑾看向赵鸿瑜,语气淡然,透出淡淡的威胁。
“只是让你知道这些,你的解药怕是再过三个月,也拿不到了。”
“无妨。”
“若是我期间身死,你便武功尽丧,一生都是凡人,再也难入江湖,这也无妨?”
赵鸿瑜犹豫片刻,仍是心中好奇,与一丝道不清的冲动作祟,咬了咬牙点头作答。
“你尽管说!”
“很好。”
摇曳烛火下,姬怀瑾身子坐正,十五年前的血夜如一幅画卷,在赵鸿瑜面前缓缓展开。
照夜龙王项恒趁夜潜入白玉山庄,与庄主姬闻拖延缠斗,他带来的杀手们则是围住山庄,门徒仆役无人能从中逃脱,玲珑仙子强行提功拼杀,将姬怀瑾与姬怜兄弟送入山庄后门小道,为此功力大跌,根基受损,才被追兵制服。
六岁的姬怀瑾带着三岁的姬怜奔逃一天一夜,心神惶惶,力竭晕倒,而后被外出归来的长春谷前任宗主蔺紫衣发现,一段波折之后,两人化名拜入门下,成为了蔺紫衣的关门弟子,借着退隐江湖的名头,蔺紫衣带着他们在云州一处小镇落脚,直到几月之前得到了武林大会的消息,姬怀瑾才带着姬怜动身来到栖霞镇。
“大抵便是这样,若是没有师父的阻拦,我一定会带着怜弟去灵雨剑阁求助,届时只怕是必死无疑,而在拜入师门之后,就只是习武读书的无趣日子了。”
昏黄烛光将姬怀瑾的瓜子小脸照得愈发柔和,赵鸿瑜吃着小菜,仍是不得不在心中感慨,若非是姬怀瑾刻意沉着声音,他实在是无法将这面容秀丽的人当做男人看待。
从恍惚中回过神,赵鸿瑜微微摇头,说道。
“灭门不讲仁义,玲珑仙子出身于应州灵雨剑阁,你们二人若是真去,路上定有刺客埋伏,不过……”
“照夜龙王是江湖有名的豪侠,恶名远扬的夜修罗刘长青、煞魂枪王烈、飞天罗刹牧百里,都是被他亲手击杀,那些山间匪寨,水上贼窝更是不知道被临江台端了多少个,你要是突然和我说项恒这般人物勾结杀手灭了正道大派满门,我一时间还真难相信……”
姬怀瑾蹙起眉头,脸上却没多少失望,只是一旁听了半天的姬怜猛地站起,娇俏的脸蛋涨得通红,对着赵鸿瑜,好似一头暴起的小兽。
“我们骗你干什么……!我爹,我娘,白玉山庄满门,就是项恒杀的……!”
“诶诶,我也没说完全不信啊。”
把一向乖乖巧巧的姬怜惹出如此大的怨气,连亮晶晶的泪花都从那乌黑的眸子里溢出些许,赵鸿瑜头大如斗,只能陪着笑将这气得哆嗦的小少爷安抚好情绪。
“唔……那你……还说那种话……”
姬怜抽着小巧琼鼻,葱白玉指下意识抓着赵鸿瑜的衣袖,话语中仍是怨念未消。
“人的名树的影……照夜龙王,一流巅峰,五十年间江湖尽传其侠义之名,换成那宁州两仪山的封青意老前辈,你去说他其实就是十年前夜闯京城后宫的大淫贼‘花间客’,别说有没有人信你,不被当场打死都算好的了。”
“其实这些我都明了,只是为此蛰伏十五年,心中怨恨难消……”
虽是外表柔弱,但片刻的功夫,姬怜也收拾好了内心情绪,那桃花眼轻轻抬起,乖巧中透着几分我见犹怜的妩媚,赵鸿瑜被这仰视视线悄无声息电酥了半边身子,当即坐回原位,语气干巴地转移话题。
“若是放在之前,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不过这段时间,你们让我一并关注逍遥谷和临江台的动向,倒是也听到些风声。”
自然,这都是赵鸿瑜与春雨闲聊时得来的情报。
“十八年前,灵雨剑阁执剑长老顾平峰外出游历,于返程遇敌身死,致命伤为一剑穿心……凶手武功高强,身份未知,原因不明,但放在这偌大江湖,也不算少见,因此灵雨剑阁搜查无果,只能不了了之。”
“先不论与十五年前的灭门有没有关联……顾平峰乃是玲珑仙子的父亲,白玉儒侠的岳丈,灵雨剑阁势大,但比不得白玉山庄与临江台,没了顾平峰,顾画枝只能算是灵雨剑阁一位比较核心的弟子,而且早已离宗数年,情谊再深厚也该淡了……”
“因此,哪怕路上没有杀手刺客,你们平安到了灵雨剑阁,嗯,他们也是久有名气的正派,能拜入门下受其庇护是肯定的,但会否主动去碰这个霉头……就不能对此太过期待了,你们师父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多半也是对此有所预料。”
姬怀瑾微微蹙眉,十八年前的事他并不清楚,仅是知晓义母出身于灵雨剑阁而已,如今心性成熟,听到此处,也只能颔首默认。
“这些也只能算是大胆点的推测,但事实上……”赵鸿瑜看着面前两张姿容出众的脸蛋,眼中情绪莫名复杂,“十五年前,白玉山庄灭门之夜,项恒正于临江台设宴款待好友,众人畅谈甚欢直至夜深……一月之前请帖便已发出,白玉山庄姬闻,长春谷蔺紫衣,都是其邀请对象,而那场宴会,也只有姬闻‘因故未至’,这是明珠楼内确实记载下的情报。”
“这不可能!”
姬怀瑾下意识喝声反驳,他站起身子,那略显狰狞的小脸半没于阴影之中,很快,一抹茫然显现,束起的青丝微微摇晃,匀称苗条的身子竟有些不稳起来。
“友人相聚,司空见惯,没人会将此事大张旗鼓地宣扬,但若是你们真要出来指认项恒,连你们的师父都会成为为其正名的证人……你们也说这些年她一直让你们蛰伏潜修,在有实力报仇之前不要冒险吧?”
“……这不可能。”
姬怀瑾再是呢喃一声,而一旁的姬怜,亦是小脸惶惶,嘴唇微动,一阵失语。
“呵,这么说来,能被师父捡到救回一命,我们还得感谢项恒那道请柬?”
姬怀瑾强自镇定下来,嘴角笑意凄然,整个人好似易碎琉璃,缓缓坐下时,让赵鸿瑜瞧得心中微紧。
桌上一时有些安静地过分,他扫过两人神色,淡淡开口。
“除非一心求死,否则真要做坏事,谁会让人知晓?若项恒真是幕后黑手,为此布置数年计谋,也是理所当然……提前三年断了灵雨剑阁的援路,放出请帖,替身,易容,证人,还不都是水到渠成?”
看着两人眼中露出思索,赵鸿瑜赶紧补充道。
“当然,这是因为我事先就将项恒当做凶手,才串联出一些线索,甚至还有许多难以证实的猜测,这样的理由说给旁人听,他们是绝不会相信的。”
“但唯有一点,是项恒无法掩饰的疑点。”
姬怀瑾定了定心神,身子微微前探。
“是何疑点?”
“那之后半年不到,项恒武功毫无预兆地更进一步,几乎成了十魁之下最强……明珠楼楼主曾在一份情报上批注过,项恒此生无缘宗师之境,观其面相寿数将尽,然而他不仅又活了十五年,还更加龙精虎猛!”
赵鸿瑜面露笑意,解释道。
“霸王决乃是至刚至阳的武学,愈练愈强,愈强愈伤,年岁上升之后,气血渐亏不复盈满,如何承载这一身伤敌伤己的刚猛内劲?他说是有所顿悟,骗得了谁都骗不了明珠楼,往前倒推百年,临江台的宗主可没有一个能活到过这个岁数的!”
这才是让他没有彻底放下对项恒怀疑的真正理由,白玉功乃是出名的长寿养身之法,练至大成,青春常驻,气质似仙,若说项恒灭门是为了夺取功法,即使还不知晓白玉功为何值得让他犯下如此恶行,但终归又多了一个猜测。
“这次武林大会,临江台亦是派出门下弟子前来参加,都说造化章书是能登仙长生之奇书,项恒想要这化元图,说不定也是为了延寿!”
姬怀瑾冷然说道,他本就是为了取化元图而来,但有了这层推测,对阻止临江台行动的意图倒是更加强烈了,说罢,他突然看向赵鸿瑜,有些怀疑地说道。
“你好像对明珠楼很熟悉?”
赵鸿瑜面色一僵,却是不作停顿地解释起来。
“……盗圣传人,和情报贩子多点交流很正常吧?”
“请到他们可不便宜,动动嘴几句话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
姬怀瑾只是随口疑问,没再多追究,顺着话题感叹起来,几人刻意地避开先前话题,让沉重的氛围稍有好转。
这次却是换到赵鸿瑜面露好奇。
“怎么,你也找过明珠楼?”
姬怀瑾点了点头,那清丽的眸子淡淡瞥向赵鸿瑜,语气微妙。
“化元图无数人争抢,若是我武功不济输了比赛,便要一位轻功和盗术都高明的人出手,师父久不入江湖,人脉不足,我与怜弟缺少阅历,便在师父的指导下,寻得了明珠楼的春雨堂,这些人情报灵通,本身又擅长轻功……”
赵鸿瑜的面色微微变了。
“不过他们没接这活,说是向我推荐一个更加适合的人。”
“……难道是?”
“没错,盗圣传人,二十五六的一流高手,行走三州盗得珍宝无数,又在巡逻最为密集之时悄然归还,说明轻功超绝,盗术高超,且张扬气盛,大抵是喜欢挑战,不会被武林大会群侠云集的场面吓破胆,最关键的是,初出茅庐,心高气傲,若是有心设伏,很容易便能逮到。”
“他放……”
一声反驳未能出口,赵鸿瑜身处此情此景,气势先去了八分。
姬怜亦是随声附和,补充起来。
“那人说你最近出没在栖霞镇周边,许久不偷必然手痒难耐,找个沉甸甸的钱袋挂在腰间,再扮作好人模样,十有六七能勾到你出手,还不用担心钱财一空,只要追着你不放,你就会收敛轻功戏耍一阵,最终归还钱袋扬长而去。”
那娇滴滴的声音说着说着便轻了下去,姬怜偷偷看着赵鸿瑜发黑的脸色,脸上飘起羞愧的红霞。
“泯功散就是提前下的,所以只要赵大哥你出手,就……跑不掉了。”
“春雨堂……春雨堂……”
赵鸿瑜扶额狞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春雨暗算了……说着等自己玩腻了再回明珠楼,看来是巴不得给自己找点麻烦,最后求到明珠楼来擦屁股!
他长叹一声,转而问道。
“听你们说法,当年带着白玉功逃出山庄,只要苦练必能武功大进,为何如今来夺这化元图?”
姬怀瑾与姬怜对视一阵,赵鸿瑜心中疑惑,便听得窸窸窣窣之声,面前的姬怀瑾站起身来,一身武者衣装解开滑落,露出那雪白细腻的上半身!
“……这……呃……?”
赵鸿瑜惊骇起身,脸上涨红,目睹同性之体的反感一瞬消散,他的眼眸渐渐瞪大,露出些匪夷所思。
姬怀瑾的上半身,却是根本不似男人。
香肩细润,肌肉不显,腰肢纤美如柳,小腹平坦光滑,诱人身段上尽是柔和曲线,丝毫没有男性该有的模样,甚至于……
赵鸿瑜目光下意识瞥向姬怀瑾的胸口,长长布条束缚之下,鼓起两团柔软的玉乳,从那布条的上下边缘,溢出些雪腻乳肉,只是短短片刻,他便好似闻到馥郁香息,眼见着那布条正中,还渐升起两道凸点……
眼前画面一闪,那乳白色的诱人半身顿时被深色衣装再度包裹,姬怀瑾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平淡坐下。
“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便干脆让你看一下。”
赵鸿瑜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冲击之中,他有些僵硬的脖子转而看向姬怜,这好似娴静闺秀的少年亦是含羞点头,似是又有些幽怨地看了沉默饮茶的姬怀瑾一眼,姬怜看向赵鸿瑜,轻声解释。
“白玉功总纲有缺,习练之后阴盛阳衰,师父为了避嫌,便传授了运气法门,让我们自行练功,等发现功法异常之后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姬怀瑾放下茶杯,脸色的微红退去,接着说道。
“化元图号称能拨正阴阳,怜弟如今境界未深,以此功重修,哪怕无法……至少也是一门正规功法,不会让情况更差了。”
“长春谷的功法呢?”
“杀伤不足,需求平和心境,若是能放得下仇恨,再去练。”
赵鸿瑜点了点头,方才那白花花的身子还回荡在脑内难以忘却,他下意识避开姬怀瑾视线,正打算囫囵解决饭食,便听到姬怀瑾发出一声苦闷的喘息。
“怀瑾哥!?”
三个月间,这样的场面并不少见,但如今他才面上闪过些许了然。
“白玉功的副作用?”
“嗯,发作的间隔越来越快了……不应该啊……”姬怜扶着姬怀瑾,只觉得怀中这身子忽冷忽热,小脸上写满了焦急。
“没事,怜弟……已经习惯了……唔……”
姬怀瑾强行撑起身体,白皙脸蛋上布满异常红晕,看着下意识靠近的赵鸿瑜,那清丽眸子中荡起意味难明的水波,略显娇小的身体顿了顿,才艰难向着房间内走去。
“我去烧水,怀瑾哥你先调理内息!”
“好。”
或许可以趁机要挟,盘问出泯功散的解药……算了,之前都没打算下手,更何况知道了内情的现在。赵鸿瑜摇了摇头,无奈走到院中。
长夜空寂,星月垂天,赵鸿瑜躺在屋顶,静静观赏如水月色,不多时,下方屋内亦是传来入水之声,一声压抑舒缓的轻吟传入青年耳中,那皎洁月牙渐渐在眼中变成了白花花的小乳包……
“哈……”
不知发出第几次长叹,赵鸿瑜的心随着微漾的水波一同乱了。
第3章 已非故人
昏暗屋内,薄雾缭绕。
姬怀瑾浸在浴桶之中,脸色却是泛白,衣衫尽去后,那酥胸翘挺如女子,随着渐归平缓的呼吸而起伏。
等到姬怜又提进一桶热水,将其灌入浴桶,姬怀瑾才彻底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溢出口鼻,竟在灼人水温之上化作白茫茫的细烟,好似璀璨冰晶。
体内寒气稍缓,那股邪火却仍在炙烤内心,姬怀瑾缓缓将身体浸入水中,他年已二十有一,那沾着水珠的白皙脸蛋,却恍若二八佳人。
“怀瑾哥,可有好些了?”
姬怜在仍在一旁候着,发出关切的询问。
“好多了……与以往也差不多,不过是又提前了一点而已。”
在一贯当做弟弟照料的姬怜面前,姬怀瑾不允许自己露出脆弱的姿态,他知晓自己身体的异状,却不能将其告知于人,那恢复了淡淡血色的俏脸沉入水中,再钻出时,脸颊多了两抹娇俏红晕, 好似芙蓉出水,明媚动人。
姬怜抿了抿唇,与兄长的处境类似,他有着小于年龄的外表,而那乌黑的大眼睛,与圆润的脸蛋,更让他多了几分乖巧灵动,一看便心生怜惜。
但这并不该是他原本的相貌。
“怜弟,你有偷偷在练白玉功。”
姬怀瑾闭着眼睛,轻声叹息间,语气笃定。
“……报仇大计,不能只让怀瑾哥一人承担。”姬怜起初还带着几分慌张,但看着身处浴桶的姬怀瑾,语气便渐渐加重几分,“再怎么读书,也是个负担,让我龟缩于后,只看着怀瑾哥受苦,我不愿意。”
在赵鸿瑜看来总是柔柔弱弱的娇怯少年,实则有着相当的倔强与豪气。
“既然是兄弟二人,那便一起习武报仇!”
“这不一样,你是姬家最后嫡传。”姬怀瑾的语气中透着纠结与痛苦,那细长凤目微微眯起,视线穿过高处的窗缝,勉强见到皎月的一角,“若是让你也变成我这样,我无法向义父义母交代。”
“他们已经死了!”
姬怜喝出今夜最为冷厉的话语,浴桶中的人儿似是被这有些凶狠的语气吓到,身子先是一颤,而后有些不敢置信地向这小兽般凶狠的少年看去。
“白玉山庄,十五年前就成为历史了!姬怜不孝,三岁时家中遭此巨变,十数年经过,那些事情,早已记不清了!”
“但是,怀瑾哥是我的兄长!没有你,就没有活到如今的姬怜!我将血刃项恒老贼视作此生夙愿,看似为孝,实则为义!你要报仇,姬怜便同去罢了!”
“不过是练一门功法,连生死都不能保证,还在意这副躯壳作甚!”
说罢,姬怜噗通一声跪地,对着那葬着白玉山庄满门尸骨的君子峰的方向,磕起头来。
“爹!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然则,比起姬家绝后,我更不能看着姬怀瑾一意赴死,此番复仇若是能成,姬怜便在君子峰下了度余生,以尽孝道!”
“怜弟……”
姬怀瑾默然不语,直到姬怜站起身来,才见到他那染着血迹的额头。
“很久以前我时常会想,和师父,和怀瑾哥一起隐居在云州,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娇弱少年语气虚弱许多,他露出一抹自嘲笑意,比起往日的表现,显得过于成熟,以及胆怯。
“爹娘被杀……我当然恨啊,但是,更怕!我忘不掉那一夜的惨状,只想着要跑,不要再将其想起!”
“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怀瑾哥,我都恨得夜夜难眠,也还是不时会想就此罢了……那项恒老贼,人人都当他是江湖豪侠,连赵大哥也不能例外,我今日生气,气他不信你我,也更气自己软弱卑劣……我已经分不清,到底那一面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怜弟,不要这样逼自己。”
姬怀瑾有些焦急地从浴桶中站起,那荡漾的水波声响起,亦让姬怜晦暗的神情闪过些许清明。
“没关系,怀瑾哥!”
少年骤然提高的声音,让姬怀瑾在水中顿住动作。
“我只是有些累了……一直伪装自己,太累了……我先回去歇息了……抱歉,怀瑾哥。”
姬怀瑾没有阻拦,任由姬怜走出房屋,那娇小的身形缓缓低伏,似是已难以支撑自己的重量。
但是转瞬之间,姬怀瑾的脸色霎时面沉如水,那皎白如玉的躯体从水中站起,向门口投以寒芒毕露的视线。
——姬怜的脚步消失了。
“哎呀,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兄友弟恭呢,就这么结束不觉得有点敷衍吗?”
慵懒女声响起的瞬间,那瞬间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
“赵鸿瑜!!”
陌生气息出现在房屋中的一瞬,于小院中演练技法的赵鸿瑜眼神忽地凝重,几乎是在姬怀瑾发出喝声的同时,他已经运起轻功,以迅猛之势冲入房中。
下一刻,剑气激荡,锋刃嗡鸣,一道白衣身影撞破墙壁,却是飘然而退,稳稳落在院中。
赵鸿瑜飞身追近,步法玄妙,掌风入劲,与那带着面具的白衣女子缠斗在一处。
“锁风步,月下折花,都说盗圣一脉最重天资,怎出了个堪堪二流的小子?”
“先折了你的狗嘴!”
尚未几个来回便被看出了出身来历,赵鸿瑜心中微凛,也因这贼人的口无遮拦而大感窝火,下手更是凶狠起来,似是要拿这白衣人出出心中恶气。
值此间,姬怀瑾亦是从屋中跃出,他方才确认了姬怜只是昏迷,便寻了条长巾裹住纤柔身段,此时这沾湿布条只遮了半抹酥胸,露出大半玉腿,这尤似女子的身姿,更是让他一时面露难堪。
他一手提剑来到战局之外,恰逢赵鸿瑜与白衣人以掌对拳被击退几步,姬怀瑾扶住赵鸿瑜后背,手中递过一粒指甲大小药丸。
这是缓和泯功散药效的药丸,本该在月末才给出。
“事急从权,你我合力擒下她!”
“好!”
赵鸿瑜也不含糊,他对这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屋内的人万分忌惮,几个回合间落了下风,更是心生不服,一粒药丸下肚,筋脉中停滞的内力顿时如涛涛江水奔涌不息。
盗圣传人长啸一声,一身功体复了六七成,当即脚步重踏,双手由掌化拳,攻势更显凌厉凶悍,阵阵劲风呼啸,将院中花草都吹地凌乱。
“凌日拳经,哈,确实有几分火候!”
白衣人谈笑间闪展腾挪,风姿潇洒依旧,赵鸿瑜越打越惊,不得不向着姬怀瑾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