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歪倒向另外一边，肩膀和脑袋重重撞上车门，嘴里不自禁溢出吃痛的轻嘶。
因为这一撞，她好像比方才清醒，有意识地自行拢睡袍，奈何有气无力始终无用功。他只觉她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无比碍眼，烦躁地脱掉自己的外套，丢过去给她：“赶紧给我穿上！”
她伸出手指抓过，然而也只是抓过，显然并没有行为能力再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压着气考虑两秒，又一次屈尊降贵地倾过身去，帮她穿。
塞她的手进袖子时，她倏尔抱住他的腰，这回真的抱了。不仅抱，而且贴得他特别紧，猝不及防。
北月漓浑身一僵，本能地又想甩开她。记起她已被他甩开过多次，甚至手臂撞出过淤青，他滞住动作。忍下冲动，他改用正常的力道，扣紧她的肩膀，推她远离他。
她的指头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呼吸颇为急促。脸颊那两抹不自然的红比先前晕染得更开。而原本不甚明显的巴掌印和额头的撞伤不知何时开始显出清晰的痕迹。
他正盯着，她倏尔抬起眼帘，凤眸似蒙上了一层薄薄胧胧的纱。目光颇为涣散，以往的清明和锐利荡然无存。以为她既然这副模样，照理应该意识不清醒，可她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北月漓……”
“干什么？”他不耐烦，试图强行把她的手要从他衣服上捋开。
“要……不要……和我试试？”
愣一下，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他冷笑：“放心，正在送你去医院，不会让你身亡。”
“不是我说真的，要不要……和我试试？”她断断续续地讲完，嗓音全然不若平日清冽。如同浓稠的奶昔，能把人里里外外裹住似的。
北月漓不自觉将现下娇柔软酥的女人与以往或清冷或死气或暴动的女人进行对比。她并没等他的答案，在他分的这两秒间，便主动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颈。
他不回应，不动作，饶有兴味，好整以暇，是以她当作他默许。靠近他，侧脸贴到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她在这时抬头，眼深谙茫然，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擦在他的唇边，像在定位。
可同时，她的身体分明越来越僵，她头一歪，嘴唇顺势压上他的脖子。然，未及他反应，她率先挣脱他的怀抱。双手捂住嘴，扭回她的身体，蜷缩回她自己的座椅里剧烈干呕。停不下来似的，呕得貌似快要痉挛。
“……”他整张脸阴沉阴鸷，她颤抖着手，摸着门上的按钮将她这边的车窗打开。冷风灌进来，刺骨寒冷。
她趴在窗口，眼睛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液体，浑沌不清混乱不堪的思绪只剩一把声音在回荡。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的，明明是迷糊的状态。难道因为北月漓在她讨厌的范畴之内，所以即便如此情况她也下不去嘴？那需要陌生人是么？
好，那就陌生人，与她的生活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她没有喜恶偏向的陌生人！可以成功的，她就不信自己非傅侑林不可了！念头一现，她立刻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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