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王突然驾崩,未必见得是件好事,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契机。更多小说 ltxsba.top
由于王宫里追加诏令,要抓派人手去追捕还在潜逃中的赫连钰,所以看守白玄德、李如兰等重臣的门口守卫就相对减少了一些。
人一少,人手的安排就不如原来周密,昼夜轮值时就难免会松懈。
趁着这个机会,萧易安已经想办法与白府里的人取得了联系,月黑风高时,还偷偷将赫连钰送过去了与他的外祖父与舅父见了一次面。
见到赫连钰平安无事,等于给白玄德和白子湛吃了一颗“定心丸”。
白家是他最忠实的拥戴人,哪怕是赫连钰被万人唾骂了,他的外祖父和舅舅也会支持他。
更何况弄清楚事情原委后,才现赫连钰是被人下了圈套,他们当然更加愤怒,恨不得冲进王宫质问个清楚。
但现在二王子赫连玥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果想要帮赫连钰洗脱掉“逃犯”的罪名,还他一个清白的话,并非一人之力所能轻易定论的。
尤其若是想夺回王位,不能仅仅靠武力,还需要靠一些忠心耿耿的大臣的支持。
除了集齐兵马有势力能与太妃等人抗衡,必须要赢得舆论的正面反响,赫连钰是王位的正统继承人,不能被打上“反贼”的罪名,成了篡位之人。
于是经过事先的一番周密安排,萧易安和清漪混进了织衣局的一行人中。
她们不仅通过了禁军的审查,顺利进入王宫,还用赫连钰和白玄德亲笔信,趁着间隙与五位辅政大臣传递了消息。
辅政大臣现在住在宫内,以处理政务的另一种方式被“软禁”,连家里的亲属都见不到,更别说外人了。
想要见到他们,只有冒险进宫这一个选择。
因为要传递的消息特殊,如此大事不方便假手他人。
而且织衣局都是女工,邓巢的手下和西秦的暗探中女子屈指可数,且她们的年纪太大,不适合进出宫闱,很容易引人怀疑。
不比萧易安和清漪,两人年纪符合,都见过世面,懂得礼仪规矩,不会轻易出差错。
尤其两人易容后混在织衣局一行人中,看上去并不显眼,哪里想得到叫人去回话,刚巧就选中了她们。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子看到了无奈。
但事已至此,总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跟着侍女来到月夫人的寝殿,宫殿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一如往常的华丽贵重,但是由于空空荡荡,如同一座虚无的空中楼阁。
所以站在殿中的女子身影更显得落寞,她一身素白色的丧服,突兀的像是风景画中平添上去的素白颜色,画中的留白描绘着她的一丝寂寥,消瘦的身形让人心生悲伤。
殿前的门外站着两个内监,都是奉了太妃和寿康郡主的命令盯着她的。
莫说是随意走动,若非要事,甚至都不能随意见生人。
现在她的身份,行动注定要受人限制,还不如李艾和蓝逸之流的伶人,就连他们还能呼朋喝友,聚做一群,同样是棋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再次相见,萧易安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带着面具的原因,她感觉有一种躲在暗处偷偷窥伺别人的感觉,像是在做什么违心的事情一样。
她和清漪两人在侍女的带领下,向月夫人规矩的行了一礼。
幸好两人来南越的时间不短,已经将她们的礼仪和忌讳的细节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表面上倒是像模像样的,没露出什么破绽。
月夫人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疲惫,未施妆容,一身的素服的颜色更加遮不住她脸色的憔悴。
她抬头看向左边的人,轻声问:“小世子的服饰,都有哪几处不合适的地方?已经全都改好了吗?”
第一个问题就把清漪噎住了,她刚才假借“迷路”为理由,刚刚给辅政大臣们所在的宫殿里送了信儿,怎么会知道这个。
藏在人皮面具下的一张脸庞,立刻变得色堂皇,心里盘算着怎么糊弄过去。
可是越急越乱,心里面焦急如火,嘴边却连一句瞎话都编不出来,只能低着头默言不语,生怕说错了什么话会引起怀疑。
幸好萧易安刚才混在人群里,将织衣局女官所说的话听一遍,记了个大概。
当下简略的复述了一遍,勉强回答了出来,至于漏掉的一些小细节,万幸没人能听得出来。
月夫人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又问说:“新王登基那天,本宫所穿的服饰,织衣局已经赶制出来了吗?”
这个问题又把清漪难住了,她怎么清楚赶制进度,心里是一万个后悔这次跟着进宫,别扭的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来爬去一样。
她答不出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萧易安的身上。
可是萧易安又哪里会知道这个,只能含糊的回答,“嗯,还在加紧赶制中,大约能在几日后完成。”
侍女有些不满,“着实是慢了不少,离新王继位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按理说,现在应该看到成品才对。”
月夫人稍微打起精,这才恢复了些往日的威严感,“本宫之前额外交代了一点,颜色不要太华丽鲜艳,工艺不必太繁复,怎么,只是这一点都很难办到吗?”
“本宫知道,这不合以往的规矩,可是规矩总归还是人定的,百年传下来,未必就不能改了。”
身旁的侍女说:“夫人,新王登基后,您就是太妃了。如果在继位大典上还是和以往一样,再穿太过素雅的颜色,怕是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月夫人有些不耐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要遮掩的。”
身边的侍女自知失言,看眼色的退了下去。
月夫人轻飘飘的道:“回去跟织衣局说,加快赶制的进度,然后拿来给本宫过目,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好再行修改。只是仍旧要记住了,那些鲜艳的颜色一概不要用。”
她的情怆然,萧易安看到后,突然觉得有些酸楚,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的漫上心间。
这时,外面有个内监进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