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孔孟二贤后,行三叩首之礼,待喝过茶,这徒弟便算是正式收下了。
围观拜师礼的晏氏旁支难免心里有些酸涩,但见本家二郎和三郎色寻常,便也不好在脸上表露出什么来。
而这时,贺毓秀清了清嗓子,训话道:”你兄妹二人可知,为何读书学问?”
晏节答:”欲开心明目,以利于行。”
贺毓秀颔首,又道:”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风俗,犹不失一艺,可自谋生计。”他这一句是对着兄妹二人说的,后头一句却分明是单独对晏雉所说,”父兄不可常依,乡国不可常保,一旦流离失所,无人庇荫,就该自己设法了。”
晏雉身子一震,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庇护,她今日所学的一切,为的是日后无所依时能有自保的能力。
贺毓秀无愧于他的名声。
不光是能文能武,即便是风花雪月的本事,也够兄妹俩学上一手。
按着别人家小娘子的教育,这个年纪,理当是学《幼学》、《弟子规》一类的东西,至多不过是再加上些女四书。
可贺毓秀偏偏不教晏雉这些,反倒是让兄妹俩平日里一同上课,即便是学的内容,也无出一二。
不同的,大概就是晏雉还需要跟着沈宜学一些小娘子们理当会的技艺,比方说女红。至于游艺,有松寿先生这样的个中好手在,沈宜自问还没那个能耐去教四娘。
上一世,晏雉没能遇到贺毓秀,只因为那时候的她,顽皮捣蛋,从不肯坐下来看些书。后来送到乡下庄园,更是错失了正经教养的机会。直至后来跟着兄长去别地赴任,才在沈氏的威逼下,学了一些东西,不多,却也够用了。
可如今不同,晏雉心里明白。她需要抓住一切机会学习,才能彻彻底底改变已知的宿命。
晏雉要学的东西,其实并不比晏节来的少。
除开和兄长一起上课时,同样学的东西外,第一课,贺毓秀还要晏雉学会辨认祭器。
等到她认识了那些祭器后,又要学官阶。
这一下,一起上课的晏节怔住了。
”先生……这个……会否太早了一些?”晏氏自成信侯后,再无人入仕,虽然他们兄弟三人日后都是要参加科举的,可这突然就让四娘学官阶,委实令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