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总是习惯给人欺骗,比如当你无端记起某些情境的时候,会以为当时时空曾经停止,天地之间一切的一切都凝固不动,万物消失不见,唯有,唯有——似乎刺痛灵魂的某个瞬间,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些痛楚呢?也许是因为眼泪吧,因为梨花带雨一般的泪珠……
当萧央擎着三把油纸伞回转的时候,他远远看见琉璃亭中相拥的人影,蓦然肃立不动,默然无声远远守候。
许多个日子之后,萧央仍然责怪他一双因为修习含藏心经,而过于清晰的双眼。
他看见刘旭吻住了云梦晚苍白的唇;他看见云梦晚因为惊骇而张大的眼眸里,扑簌簌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他看见那些泪珠顺着云梦晚的倾世花容悄然滚落;他还看见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儿似的滴落在尘土里……
他看见云梦晚眼眸里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他看见泪珠滚落在尘土里……
他背转了身子,假装,视而不见。
……
今日的雨,不像是春雨,却像是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暖阳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金色的,明媚的光线,斑驳落下,勾勒了云梦晚的眉眼,如画。
刘旭持着佳人的手,许诺:“梦晚,别怕,本宫此生应不负卿。”
云梦晚的眼,依然显得凌乱,她心中的暴雨,似乎仍然没有结束,幕天席地,没完没了,茫茫然遮挡了万物,混沌一片……
萧央的声音终于响起,他回禀:“殿下,三皇子在斋心院求见。”
刘旭春风洋溢的面色冷了几分,问:“他怎么会来?”
萧央亦是疑惑,摇了摇头,道:“方才,是个小沙弥寻来传话,臣刚询问过,瞧着意思,怕是专程来寻太子的。”
“本宫知道了,”刘旭皱了眉,看了看云梦晚,又向着萧央吩咐,“你安排了人,带云姑娘先到禅院休息,我们且到斋心院子瞧瞧。”
云梦晚自顾起身,低声道:“太子殿下和萧大人自去忙,民女还记得禅院的方向,不需要人来送。”
萧央却打了呼哨,不远不近隐在暗中的侍卫现身领命,护送在云梦晚的身后往禅院方向去了。
原来今日的事,还有这许多双眼睛瞧见,云梦晚的心头似乎更加难过,只是这难过朦朦胧胧不知从何而起,亦不知该落在何处,所以,倒生出几分荒唐的可笑来。
云梦晚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这宫门贵人眼中的笑话了,她一介草民,身份只怕还比不上皇宫里喂养着的金丝雀,比不上御花园里那株四下围了栅栏的名贵的海棠花。
谁会在乎她心中的想法?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