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诵经,在陈光义出远门时打理家中事务。听闻儿子从秦淮接了一女子回府,心中倍感震惊与不悦,对将入门的秦照碧无甚好感。但听喜脉一事,终于将锁了几日的眉头舒展一些,对儿子道:“让她先住下,名分的事不着急。”
陈光义自然不敢违背母命,又怕伤照碧的心,只得支支吾吾、隐隐晦晦说了几句,秦照碧的心玲珑七窍,立马就明白其中缘由,也豁然说自己并不在意。
于时眉头紧锁、欲言又止的陈光义才支吾道:“先前平南侯爷本要招我入赘,只是小郡主早年夭折才作罢。无姻亲之缘也该有知遇之恩,若是知道我这就娶了旁人,侯爷表面不说心中定然不悦……碧儿,为这知遇之恩,可否委屈你,这正位便留给郡主在天之灵罢,我此后不再娶妻了。”
秦照碧心中虽有委屈不悦,但陈光义的话合情合理,她无话可说,只得装作体贴的样子附和。她心里也明白,陈光义此等在士人面前有些许名望的人,若是突然娶了秦淮河出身的风尘女子,传出去该多损名节。便径自改了名姓,唤作“徐庄如”,一听倒有些良家闺秀的样子,撤下锦衣,日日素装淡容。陈光义对此颇为满意。
二人平日倒也无甚口角,和睦相处。
可有一日秦照碧在陈光义书房中品赏佳画,瞅见壁上挂着一幅字,大大写了个“忠”字,笔力遒劲,落款在泰昌元年仲秋,落款人乃王允逸,思来想去也不曾记得当世有如此个书法家,再看题字,倒也平实得很,不像是出自大手笔。
照碧疑惑不解,陈光义书房中的题字个个出自有名有姓的行家,偏偏这个平平无还视若珍宝般供在壁上,如此醒目。
待陈光义回府,按捺不住好心询问,陈光义颇为得意道:“那副啊,乃是宗朝宫内昭忠王公公所题,他老人家一生忠心耿耿,为朝臣所敬佩,我当时好不容易才能请他题个字。”
他没留意照碧的脸自打他才开口说话就阴沉下来,继续道,“当年若不是王公公内外周旋,泰昌帝也难以顺利即位。可贵他身为宦官,谨守本分同时又能直言进谏,可惜的是……”
“够了!”
陈光义被她突来的怒喝一惊,惊愕地才发现她双眼如刀地瞪着他,苍白阴沉的脸上似怒似脑,不禁感到疑惑不解。